十四

四月の花

*一发完  太敦小短打
*花语梗

敦君。
他在睡梦中总能听闻有人在轻轻呼唤他的名字。他缓缓睁开眼，阳光刺眼得他皱起了眉头。
那人轻吻他的眉心，而后将脑袋置放在他肩窝处，蓬松的卷发惹得他脖颈处痒极了。
“太宰先生，真是的，一大早就这样。”
“今天真是个好天气，敦君快起来我们出去踏青吧。”
太宰治仿佛大型犬般撒着娇，中岛敦哪受得起这般厮磨，再想赖床也只好起来。
才刚一起身，就落下来铺天盖地的吻，在额头，在眉心，在眼睑，在嘴角。阳光透过白色窗帘，照得满室通亮，真是个好天气。
“早安，太宰先生。”

只梳洗后简单吃过早饭便出了门。中岛穿了白衬衫与黑色裤子，想来还是自己入侦探社时收到的第一份礼物。太宰却一如既往地穿着长长的驼色风衣，手腕脖颈也仍是缠满绷带。
“太宰先生不会感到热吗，今天太阳很大呢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
中岛的手心渗出细密的一层汗，牵着太宰的手，冰冰凉凉的，却也舒服得很。
走在春天的尾巴上，不似前几日的梅雨天，天气因靠近夏天而燥热起来。沿路的树也都青翠欲滴，枝头鸟啼燕鸣。
沿途经过了花店，中岛让太宰在外头等着，只身进去，而后抱着束铃兰出来。
白色的花朵儿被绿叶衬得更加绰约，茫然又幽静，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淡淡清香。
太宰只是笑笑，便又继续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。

“太宰先生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？”一路折转，穿过热闹的街区，途径空旷的田野，少年不禁疑惑地问。
“秘密。”太宰狡黠地笑着，仍是牵着他不断向前。
中岛敦也不再多问，只要跟着走总没错的，太宰一直都在引导着他，无论是以前，现在，或是将来。

走进一条羊肠小道，穿行于山间。茂密的植物遮去大部分日光，枝叶上还满是清晨结下的露水，一路郁郁葱葱，长满了不知名的植物，呼吸间尽是树木的辛辣芳香。鸟啼啁啾，愈是前行愈是幽静。

太宰一进入山间脚步便突然快了起来，中岛努力跟上，却也还是被藤蔓所绊，裸露着的小腿上被划破了一个口子，殷红而腥甜的血不断渗出。
太宰这才回过头来，蹲下身子，将自己脖颈上的绷带拆下来为他包扎好，而后在他小腿上轻轻烙下一吻。

树上的露水淌下来落在太宰脸上，仿佛是泪一般。中岛凑上前去，吻去太宰脸上的露水。
“甜的。”中岛嫣然一笑。
然后太宰背起他，继续在山间穿行。

“敦君知道铃兰的花语是什么吗？”
“不知道呢。”中岛一手紧紧环着太宰，一手拿着那束铃兰。
“是‘幸福归来’的含义，很适合敦君呢。”
太宰背着他，缓缓穿行在山间。潺潺溪流清澈见底，阳光落在太宰肩头，脖颈上有层细密的薄汗。
自从遇见太宰，他便寻到了人生的出路。在侦探社结识许多人，被训练着，被磨砺着，被拯救着。
也许身旁有着这些人，有着太宰治，就是幸福了吧。
太宰就是他的光。
“太宰先生，谢谢你。”

“我最喜欢的是蔷薇，南庭芥，和龙胆花。”
“那它们的花语都是什么呢？”
“敦君想知道的话，就自己去查询吧。”太宰以轻快的语气说着，仿佛在逗弄他。
站在一条非常狭窄的小路前，太宰将他放下来。路的两旁被树簇拥着，令人无法看清前方。
“穿过这里就是了，我要送给敦君的礼物。敦君现在自己走路，可以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中岛敦乖巧地点了点头，满心期待。
“那现在，敦君闭上眼，我带你过去。”
中岛敦轻轻闭上眼，感觉手被牵住，凉凉的，像是山风般。于是他也迈开步子，缓慢行进着。
与两旁的枝叶擦身而过，露水沾湿了满脸仿佛是大哭过一场般。稀疏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身上，却也还是有些清冷。
似乎是走到了一片空地，不再继续前行。
“太宰先生？”
回应的却只有寂静的山风。
中岛敦轻轻睁开眼。

围绕着一棵硕大的樱树，各色蔷薇和蓝紫色的南庭芥尽情盛开着，龙胆花因花期未至而寂静着。山风夹杂着花香，袭面而来。
中岛低头，自己的小腿上哪缠着绷带，不过有一条丑陋而扭曲的疤痕而已。
他这才想起，这些花是去年与侦探社的大家一起来种下的。自己不论刮风下雨，或是烈阳高照，都日日过来打理。

他缓缓走到花丛中间，跪坐着。
泪流满面地在墓前放上一束铃兰。

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

黄蔷薇:不会忘记你
南庭芥:心灵的诱惑
龙胆花:喜欢看忧伤时的你